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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奇幻故事,也能讓人熱淚盈眶!
令人不禁感到悲傷的人生 12歲少年孤獨的生存之戰
《符文之子系列》是個能打動人心的少年成長故事。自2001年在韓正式出版後,隨即榮登奇幻排行榜第一名,並於次年獲選為該年度最受歡迎的奇幻小說,由本書改編而成的遊戲「天翼之鍊」也成為當年韓國最賣座的遊戲。
2006年日文版出版,不但獲得日本亞馬遜網路書店5顆星最高評價,也是YAHOO!JAPAN青少年閱讀率最高的小說,並連續30週在日本亞馬遜書店高居韓國小說類銷售第一名。至今《符文之子》實際銷量已在百萬冊以上,被譽為韓國版的「哈利波特」。
我真的會得到那把劍。那把冬霜劍。
而且是因為我所不願意見到的悲劇。
在貞奈曼家族的大宅邸附近,有一座神秘的死亡之湖,叫碧翠湖。在那裡,腐爛的水草像巫婆的頭髮纏繞,附近被各種幽靈、怪物所佔據。夜裡,據說連在宅邸也會看到幽靈……十二歲的波里斯,從小住在家族的宅邸中,在家人的呵護下成長。他彷彿預見般的常作噩夢,生活卻依然平靜的過下去,直到一場家族的血鬥,猝然將他帶入 這辛苦到會將人逼瘋的世界,開啟他與其他人物命運交織的成長旅程……
[試閱]
第一部 血光魔影 第一章 夏末的沼澤
「碧翠湖裡有專門攻擊小孩子的亡靈。」
原野的盡頭有一潭湖水,腐爛的水草如魔女的長髮糾纏在一起,就算是正午的太陽光也無法照到那裡,那裡是一片死寂而陰沉的湖水。奶媽總說只要不去那裡,隨便去哪裡都沒有關係。
「所以,只要是碧翠湖的四周,你都不能去,就算是大白天也不能去!那裡有個鬼魂睜大血紅的眼睛時刻在窺伺著有沒有可以吃的小孩。哎呀,您到底有沒有在聽啊,少爺?到了晚上,在家裡也都能看見。我從像您這麼小的時候開始,一到颳風下雨的天氣就能看見。」
貞奈曼家族的小少爺波裡斯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傾向於相信奶媽的話。其實,每到颳風下雨的晚上,他總是走到門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一片神秘的湖水,他想看看碧翠湖裡的亡靈,但非常遺憾的是他始終沒能目睹奶媽所說的那一雙血紅的眼睛。除奶媽以外的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年紀大的婦女——也都認為那是事實,所以如果只把它當作騙小孩子的謊言似乎又有些不那麼妥當。
即使沒有這些故事,這所老房子也已經是怪事連篇。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波裡斯總是抑制自己盡可能不去想那些悲傷的事情。他討厭在噩夢中掙扎然後再大汗淋漓的從中醒來而帶來的鬱鬱不歡和煩悶的感覺。雖然他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也從來沒有真正見過噩夢中遭遇的可怕景象,但他也沒有因為幼稚而懵懂到絲毫無法察覺從他出生前就開始圍繞這所老房子的那團陰雲。
「那些根本就不用你去想,我的小波裡斯。」
他突然感覺到撫摸著自己的哥哥的手,他抬頭看哥哥,那時看到的天空就像畫中媽媽穿著的裙子一樣蔚藍。但仰望著天空的少年的眼眸卻如同陰霾的天氣般灰藍。哥哥背對著藍天,閃爍著他那雙天空般明亮的眼睛俯視著波裡斯,淺褐色的頭髮在他的頭上隨著微風輕輕拂動著.
這裡有一片濃綠的草地伸向四面八方,直到遠方的地平線,它是屬於貞奈曼家族領地隆哥爾德的廣闊原野。濃密的綠草越過原野擴張到住宅,把房子周邊圍得密密麻麻、鬱鬱蒼蒼。在大陸的中央,像圍繞貝殼半島的卡圖那腳下的大部分土地一樣,這裡也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一直往西。
躺在夏末鬱鬱蔥蔥的田野上,整個身體都深陷草叢中。也不知是些什麼,或許是些不知名的小昆蟲吧,總是飛過來撩撥著鼻尖。但與此相比,哥哥那比平時還要燦爛的微笑更加觸動人心。是什麼呢?總有這樣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心情。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嘛,真的。
不,哥哥總是給人以燦爛而明亮的感覺。他牽著如羞澀的少女一樣的弟弟,遊玩領地各處,為給弟弟看到最為有趣而新鮮的東西絞盡腦汁。當弟弟偶爾忍俊不禁而笑出來時,哥哥總是無法抑制勝過弟弟幾倍的心中喜悅而笑出來。
哥哥有著高挑的個子和俊朗的面龐,憑藉著出眾的劍術在附近年輕人中成為佼佼者而倍受父親的青睞。當然,他也是小波裡斯唯一能信賴而願意跟從的兄長——耶夫南·貞奈曼。
「來,按照約定現在該進行對練了!」
波裡斯點點頭一下跳起來。披肩的長髮就像哥哥的頭髮隨風飄動。哥哥喜歡把弟弟的頭髮弄亂,在手把手幫弟弟握木劍的同時,他已經將波裡斯的頭髮撥弄得像亂糟糟的鳥窩一樣。波裡斯並沒有像其他小孩兒那樣嘟囔著小嘴表示不高興,而是微微動一動小嘴唇笑了一下。
「走開,走開,不許在我弟弟頭上下蛋!」
哥哥做出一副趕走那些鳥的樣子,而波裡斯則做出故意被騙的樣子向後看了一眼。哥哥手中的木劍趁機輕輕碰了波裡斯手臂,等弟弟重新轉過來看的時候哥哥已經躲得遠遠的。哥哥用木劍做出防禦姿勢,但臉上仍有笑容。
波裡斯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波裡斯為擊到哥哥的木劍,波裡斯奮力追趕著哥哥,但腳底下不小心踩空而摔倒,碰到了膝蓋。哥哥以為弟弟受傷忙走過來看個究竟,弟弟趁機推倒了哥哥,兩個人就在草地上翻滾。但即便是在打鬧中,那種奇怪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心間揮之不去。
儘管每次時間卻不長,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波裡斯感覺到自己有了一種奇怪的直覺。但這種直覺並不是能隨心所欲發揮出來的一種能力。但偶爾它會變得非常強烈而敏銳,變成近乎對無法預見的未來作出睿智的判斷。
波裡斯是一個連劍術的基本規則都不懂的小傢伙,而耶夫南則是一個習劍多年的年輕人,從一開始兩人就不是可以對練的對象。只是波裡斯喜歡揮舞木劍,因此耶夫南就以能訓練人的反射神經為理由,經常陪弟弟在草地上玩耍。雖然父親希望耶夫南能更嚴格地訓練弟弟,幫他學會劍術,但這位善良的年輕人,好像更喜歡自己的弟弟能開懷大笑一場。
他們的父親——優肯。貞奈曼對於年紀還小的波裡斯並不太關心。他認為耶夫南如此疼愛自己的弟弟也只是因為他還小而且容易被感情所左右。對優肯來說,兄弟之間並不必過於親密,他認為只要不像強盜那樣背地裡向你揮刀就是萬幸。
耶夫南是長子。如果說優肯唯一能信任的人,便是他。耶夫南不僅僅是一個可信賴的對象,同時也是能寄托他所有希望的人,而且他認為耶夫南也必須絕對服從作為父親的自己的命令.但要想他能夠完全理解自己的想法,對於耶夫南來說也為時尚早。或許再大點就可以瞭解何為父親所希望和期待的吧。
啪!
輕快的打擊聲在原野上迴響。兩個人的劍好不容易碰撞在一起。耶夫南故做驚嚇的表情向後退了兩步。他希望弟弟能更主動、積極地向他進攻。
這一次波裡斯並沒有踩空而是快速接近哥哥。他按哥哥教過的方法握著木劍,雖然木劍仍搖擺不定,但就姿勢而言已經相當不錯了。波裡斯想從左側揮劍攻擊哥哥肩膀,但哥哥做出遇襲的假動作後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
波裡斯一時興起越發接近,不知不覺越過了哥哥說過的距離。哥哥的木劍不偏不倚直向波裡斯的喉部刺過來,他已沒有法子躲閃。
「啊!」
不知是不是因為弟弟做得太好,耶夫南愕然。他已熟記於心的反擊動作瞬間迸發出來。雖然只是一把木劍,但劍的末端也相當銳利。波裡斯的脖頸上立刻出現了一道紅色劃痕,且很快就有血滴滲出。
「糟糕!」
耶夫南丟掉手中木劍,跑過來雙手撫摸弟弟驚呆的臉。耶夫南一邊輕輕拍打弟弟的背,一邊查看傷勢,幸虧不算嚴重。但血滴越來越大,最終順著頸部流了下來。
耶夫南用自己的袖口輕輕擦去弟弟脖子上的血,然後用手帕壓住了傷口。雖然血流得不多,但他依然能感覺到弟弟的脈搏像小鳥一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嚇到你了吧?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是哥哥錯了。下次再也不會這樣了。」
當然波裡斯也受到了驚嚇。瞬間感覺到的木劍,以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過來的時候,使他幾乎忘卻了對方是誰。真有某個人想要攻擊自己的這種意外的恐懼在一瞬間劃過了自己的腦海。
「……嗯。」
這時遠處傳來喊他們兄弟兩個人的聲音。從住所方向有個人向他們跑過來。
「耶夫南少爺!波裡斯少爺!」
喊他們的是在家經常照顧波裡斯的僕人。耶夫南本來準備要回家,就拉著波裡斯的手要往回走。但來人的態度有些令人疑惑。他好像不讓他們過去一樣擺著手。
「什麼事啊?」
僕人不久就到了他們兩個人面前。他似乎跑得非常急,氣喘吁吁而且臉色發藍。
「你的臉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那個僕人非常吃力地抬起頭,用充滿恐懼的表情望著兩個兄弟。很顯然一定是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兩位少爺,先不要回家!出大事了!」
耶夫南並沒有焦急地詢問僕人,而是耐心地等著僕人把情況說明。他很清楚那些僕人虛張聲勢的做法,所以並不是很緊張。但波裡斯不是如此。他從今天早晨開始就一直非常不安,就好像有一個先兆要告訴他將發生不可預知的某些事情。
「勃拉杜·貞奈曼……大爺回來了!」
耶夫南的面部瞬時僵硬。他擔心弟弟會受到驚嚇而先緊握住他的手,但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經冰涼。
「是,是啊……」
波裡斯感覺到僕人的話是真實的,難道是因為徘徊於腦海的預感將要成為一種既成事實而帶來的衝擊?
他沒有感受到哥哥的眼神,而是慢慢的如同講述別人的事情般重複著:「你是說勃拉杜叔叔……回來了……?」
夾雜著雨的風在兩兄弟的頭上慢慢展開它灰色的翅膀,冰冷的雨水羽毛般紛紛掉落下來。
趴在玄關的獵犬突然站起身咆哮起來。這條獵狗雖然身軀龐大,其實是一個非常溫順的傢伙,以至於小波裡斯靠在它身上玩耍也不會慍怒。可現在,它卻緊張地豎起身上的毛狂吠不停,與平常全然不同。
「這傢伙!長時間不來,連家裡人都不認識了,笨蛋。」
說話的是一個有著高挑的個子且胳膊很長的男人。黝黑的臉與其說是被南方灼熱的陽光曬出來的,不如說更像被現實的某些黑暗所浸染而顯出陰沉的色調。眼角爬滿皺紋的那雙眼睛如同在鱷魚皮上鑲嵌的寶石閃爍著異彩。
這個男人像是要踢什麼,皮鞋在地上踏出清脆的響聲,且一邊對著那條狗喊道:「走開!走開!」
獵犬依然狂吠,但因為平時訓練有素,在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之前是不會隨便咬傷任何人的.咯登咯登,這時從房子裡面傳出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嘎然而止。
有著鱷魚眼的男人微笑著,而且因為微笑而在嘴角弄出了幾道皺紋。
「好久不見,優肯哥哥。」
「噓,小點聲,瑪洛裡。」
優肯。貞奈曼先讓狗安靜下來,然後將冷冷的目光投向好些年沒有見面的弟弟。
哼……他微笑著,不論是他還是弟弟,都比以前蒼老了許多,彷彿比任何人都活得更加艱難,臉上都是扭曲的表情。
「能活到現在挺不錯,勃拉杜。」
「什麼話,難道你有什麼不滿嗎?」
這只是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對話。現在,兩兄弟並不需要像以前那樣故意遵守禮節。他們的父母在去年雙雙去世。
如果他們早點去世,五年前就把這傢伙弄死了……
優肯在心中反覆咀嚼著這句話,但當他想到也許弟弟和自己一樣也抱有同樣想法的時候,突然對眼前的人有了戒心。
「五年不見了,怎麼也得給我讓個座吧。」
「坐吧。」
兩人的戒備心裡絲毫沒有鬆懈,他們走到折疊桌前,隔著桌子面對面坐了下來。
轟隆隆……
電閃雷鳴,但並沒有下雨。優肯突然想起耶夫南兄弟還沒有回家。說實在的,當自己的弟弟走進玄關大門的時候,家裡的僕人們已經是魂飛魄散,其中肯定有一兩個人已經出去找兩個孩子了。他已屢次告誡僕人們,一旦優肯自己出現什麼問題,那時耶夫南就是家中領袖。包括僕人在內的所有兵士這時候相信已經找到耶夫南並保護著他,等待他發號施令。
我唯一的弟弟勃拉杜·貞奈曼,你到底心懷什麼鬼胎而不遠千里到這裡來是為著自掘墳墓嗎?
「哥哥,給點能喝的東西怎麼樣?騎馬跑了大半天,快要渴死了。」
優肯絲毫沒有鬆懈,緩緩地說:「是嗎?黑啤怎麼樣?」
「哈哈,長年呆在外地連口味都變了。我喝薑汁汽水就行了。」
像薑汁汽水那樣幾乎不含酒精的飲料以前根本不是勃拉杜所喜愛的。但招手讓女僕拿飲料的優肯並不是不瞭解他兄弟那點心思。優肯已經想到終有一天勃拉杜會回來,而他也無法保證不會事先在勃拉杜喜歡喝的飲料中下毒。這莫非就是勃拉杜選擇薑汁汽水的原因。優肯的嘴角微微翹起。頭髮都已斑白的兄弟倆突然感覺到對方也做著和自己相似的表情。
是的,血液已開始沸騰。
兄弟兩個的對立關係已有十年餘久,雙方都很清楚再也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敗在自己手中而離家出走已有五年的弟弟,現在到底拿著怎樣一張王牌出現在自己面前呢?他突然回來,難道真有這種可以制人於死地的法寶嗎?
兄弟倆各自舉起一杯薑汁汽水送到嘴邊。除眼睛的顏色和頭髮長度以外,兩個人長得出奇得相似。
「我是不是要問一問你來找我的目的?」
黃色眼睛的勃拉杜翹起了與優肯反方向的嘴角。
「那個,我是想減輕你的負擔,直接說了吧。」
沉默並沒有很久,不久勃拉杜開口說道:「你認識坎恩選侯大人吧。哥哥畢竟也並不是對首都方面的消息充耳不聞的人。這一次我在他身邊……」
「哼,」優肯冷笑。
「如果想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就另找地方吧。」
勃拉杜沒有像之前那樣笑,他閃爍他那黃色眼睛凶狠地說道:「開門見山地向你說吧,這個窩可並不是哥哥一個人的,你好像忘了隆哥爾德是父母平分給我們兄弟倆的領地。」
優肯冷冷地注視著因勃然大怒而回到年輕時的語氣的勃拉杜。
「難道你忘記了你是怎樣放棄這個權力的嗎?受冤屈而死去的葉妮琪卡會在黃泉看著你這傢伙今天回來。」
勃拉杜咬著嘴唇辯駁說:「難道是我殺死那個女人的?」
優肯在剎那間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湧上自己的胸口,便狠狠將杯子放在桌子上。褐色液體一下濺到了桌子上面。
「如果不是你在中間搗鬼,她怎麼可能獨自去令人毛骨悚然的碧翠湖呢!」
「哼,葉妮從湖邊回來的時候不是還沒有死嗎!是誰沒有給她治病而叫人殺死她的?難道不是你嗎?」
「不要再用這些齷齪的理由為自己狡辯了!」
優肯杯中剩下的薑汁汽水被潑到勃拉杜的臉上,然後淌了下來。勃拉杜用袖子揩掉順著臉上的一道道皺紋流下來的水滴,臉上露出他那扭曲的笑容,用低沉的聲音開始說道:「哼……好啊!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問你的意見。除非刀已架在脖子上,否則我們家族的人是不會放棄自己的政治信仰的。哈哈,我們的父母最終也沒能將投奔不同黨派的兒子拉回來,葉妮也隨自己的未婚夫在火花砧派的名簿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賈妮娜姑媽又有什麼不同嗎?直到現在仍然走在三月議員派隊伍之前高舉著自己的旗幟。哥哥以為自己的兒子就會不同嗎?再長大一點,他們說不定也會將哥哥奉為神靈的,『卡嚓』棄而不顧,反而嚷嚷著要參加全然不相干的,比如進軍派之類的組織,這並不稀奇。」
優肯的眼睛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天空變得越來越陰暗,房間裡沒有一絲光亮。
「呵呵,那樣的話一個家裡就有五個黨派,五個!不,既然爸媽已經去世,應該是四個吧?」
優肯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是用低沉的聲音說:「出去。」
「我會出去的。」
勃拉杜起身,嘴角仍帶著嘲笑的表情,轉動著指向哥哥的手指。
「但是,你應該會後悔吧?請不要忘記這是我最後一次來和哥哥和解的。是的,最後一次機會。只要哥哥交出冬雪神兵,我就會既往不咎,原諒哥哥的。怎麼樣?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優肯咕噥道:「除非把我的頭劈成兩半,否則休想拿到那件東西。」
「哼,說得好。我知道了。」
勃拉杜好像早已預見有這樣的結果,進一步展露他臉上的皺紋微微一笑。他彷彿要欣賞優肯越來越陰沉的臉,把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坎恩選侯大人將在這次選舉中成為奇瓦契司的領袖,這是連盲人都能看得出來的事情。如果不跟隨他,你以為在我們國家會有立足之地嗎?何況坎恩選侯大人最為討厭的就是『卡嚓』,作為『卡嚓』人員之一,你認為你會有什麼出路嗎?你應該明白只要選舉一結束,你是絕對無法生存下去的。當弟弟的這麼寬宏大量,你如果老實點順從一下,豈不好嗎?不,應該說這難道就不是貞奈曼家族所能做的事情嗎?」
「我說過,給我出去!」
優肯對勃拉杜所說的一切都心知肚明,況且這也不是什麼突如其來的事情。弟弟投靠已久的坎恩選侯已經在15個選侯裡得到了一半以上的支持。反對的唯有勃拉杜用「卡嚓」來侮辱的卡茨亞選侯為首的三個選侯,其餘的人雖然沒有公開表態,但都是隨大勢而擺動的牆頭草而已。
選舉已告失敗,優肯也清楚一點。
但貞奈曼家族,應該說在奇瓦契司共和國中,稍微有點名望的家族中任何一個人生命之外最為重視的就是政治信仰,而且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將信仰視為比生命更為珍貴的東西,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貞奈曼家族在這一點上已享有盛名。兄弟間爭得如此殘酷或許也是因為各諸侯用這一盛名加以利誘的緣故。
是的,不知從何時起,人們儘管連塊麵包都吃不到,但舉國上下卻為了信念、黨派等而癡狂,可能就是從奇瓦契司共和國採用選舉式共和政策開始。不,如果從嚴格意義來講這並不是共和國,整個國民分為幾百個黨派,使父子、兄弟、朋友間為著不同的信仰,你爭我奪,它不過是令人詛咒的變相的君主制。
即便如此,決不能屈服。在奇瓦契司,拋棄曾經立誓支持的選侯或議員,被視為不光彩的行為。這也是為什麼從共和國建立伊始就逐漸分成幾百個黨派,至今仍無法團結在一起反倒因為鬥爭和暗殺而更加四分五裂的原因,他們至今仍然分裂。只有區區不過百餘人的支持力量,寧可分為60人和40人,也不會有與旗鼓相當的其他黨派攜手成為兩、三百人的情況。他們都希望對方能屈服於自己。
優肯明瞭這些事情,但也無法隨同父母的黨派,無法與弟弟共處一黨,不能拉攏妹妹的未婚夫。他們的上一代也是重複同樣的事情。
像這樣因為政治而造成一個家庭分崩離析的情況,在奇瓦契司並非罕見之事。眾多選侯和希望在下一輪選舉中成為選侯的議員們只要有家世稍強的家族,就算是其中一人,他們也會為了拉攏他人而用盡懷柔政策與計謀。姐弟、夫妻、父女間背向而立。國家就算瀕臨崩潰也不會有任何一方讓步。生在奇瓦契司的人,只有讓自己的黨派掌權,才是至高無上的目標。
不打招呼就往外走的弟弟到最後也不忘挖苦奚落。
「如果今天聽我的話,貞奈曼家族永遠也不會有由二兒子繼承衣缽的事情發生,既然這樣,你就好好守住自己的東西,不要到時候讓我給搶了過去。」
匡噹一聲,房門帶上了,把優肯一個人關在了房裡,他像一尊石膏像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裡。
他是一個從政治鬥爭的漩渦中走過來的男人,他太瞭解在奇瓦契司一個黨派是如何壓制、抹殺另外一個黨派的。說弟弟是來和解的,純粹是胡說八道,他明明是來宣戰的。找「冬雪神兵」?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比起優肯自己,勃拉杜更加明白優肯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把那東西交出來。
當然,勃拉杜不可能獨自前來。門外應該已經做好了襲擊的準備,剛才勃拉杜一定也是做好自身防護準備而來的。雖然這裡是他生長的地方,但這裡已與敵方陣地沒有什麼不同,勃拉杜不可能只身前來。這傢伙也在政治沙場上摸爬滾打了許久,嘗盡了血雨腥風。
「塗爾克。」
「是,主人」
從房間後面的窗簾中傳出聲音。「這是抗爭。」
「是,我會準備的。」
隱身在窗簾後的人影不久靜靜地消失。那後面有一條直接通往屋外的秘密通道。
優肯望著灑出來的薑汁汽水和並排放著的兩個杯子,然後起身。他打開高高的窗戶向下望去,他看見正騎著馬的弟弟身旁有兩個侍從各自牽著自己的馬匹。他們上馬後連連加鞭,奔向兩兄弟一同在那裡度過童年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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